2006年，纪录片导演张同路的儿子4岁了，“他一度对我全部的提议都说不。”
这让他堕入近百年前鲁迅先生相同的困扰：今日怎样做父亲？这些出世于2000年之后的孩子，究竟是怎样的一代人？
柔柔的12年，抱着这样的疑问，2006年，张同路开端跟拍幼儿园里的18个孩子，期间阅历没钱开拍、摄制组人员离任、被学生家长、校园拒之门外的困难，一拍便是12年之久。
“爸爸妈妈们都从前怀着巨大高兴迎候孩子的出世，可是，跟着年纪升高，烦恼渐渐替代了高兴：孩子吃得健康吗？读的书有用吗？上不上课外班？我的孩子将来能够过上什么样的日子？
我想看到，在这12年的生长中，是哪些因素让一个孩子成为这样，而不是那样。”
2017年《零零后》电视纪录片在央视上映后，赢得巨大的反应，豆瓣评分8.2分。
本年，张同路拿出了此前“特意雪藏”的两个孩子，将他们更精彩的故事剪成同名电影《零零后》，于9月3日上映，咱们和张同路导演聊了聊。
自述：张同路 修改：倪楚娇
张同路
40岁老父亲的疑问
我是张同路，本年54岁，是一个教书匠，在大学教纪录片拍照。业余拍了这部纪录片《零零后》。
这是我第一部关于孩子的纪录片，也是我最费心力的一部片子。从前的纪录片会集在前史体裁比方《世纪长镜头》，实际体裁比方《居委会》和《白马四姐妹》……
《零零后》的原因要从2006年说起。我的儿子其时4岁，我40岁。我发现，他有许多方面都是我无法了解的。
最显着的一次是某个冬季的早晨。我洗完手，然后我让他去洗手。效果他手一伸，他说：“烫！”我说：“不烫，我刚洗完。”他才4岁，却十分严厉地看着我：“那是你的感觉，我觉得烫。”这个话就牵动了我。
这个话是我不敢对我的爸爸讲的，所以我就很猎奇，这新的一代人是什么样的？所以我方案要拍一拍幼儿园里的那些孩子，记载他们的生长。
芭学园里的孩子柔柔
没想到这一拍便是18个孩子，12年。在我国这是仅有一部长时刻盯梢00后团体的纪录片。
为了找到适宜的拍照目标，咱们跑了许多幼儿园，可是绝大多数孩子都不契合我心中的姿态，他们太乖了。好孩子是很难拍成电影的。
终究我是找到了艺术家朋友李跃儿，她在试验一种新的教育方法，办了个幼儿园叫芭学园。
在园里孩子们近乎是散养的，每天在园里做些什么，什么时分做，和谁一同做，在哪里做，统统由孩子们自己决议。两岁的孩子就敢对教师说：“我有权利这样。”教师只在孩子们做错事的时分，出来干涉一下。我觉得这便是我要找的当地，就开端拍了。
池亦洋的12年
两个“问题”孩子
这部纪录片中的两个主角分别是池亦洋和柔柔。
假设在幼儿园有一群男孩，你看不到池亦洋是不或许的。由于他总是领头，一瞬间挖地道，一瞬间上树，一瞬间唱国歌。身上披着赤色的大氅，手上拿着一根竹竿，像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。
柔柔的12年
你想疏忽柔柔，也是十分难以办到的一件事。她就像天主撒落在人世的夸姣音符。假设你听到尖利的一声呼气，很或许便是柔柔。她不乐意依从其他孩子在做的游戏，所以被孤立在外，常常哭。她太有艺术天分了，歌唱、画画都不在话下。咱们电影中的歌都是柔柔自己唱的。
小学生池亦洋
他们两个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好学生”，一进入小学就遇到了大难题。
池亦洋每天都是愁眉苦脸。坐在终究一排，天天手撑着脸，总是做不完作业，天天挨批。我拍到过好屡次他在那儿哭，那么一个赋有男人气魄的男孩，忽然变成了一个林黛玉。更糟糕的是，他的脸越长越宽，心境欠好的时分人都变得难看了。
被数学困扰的柔柔
相同，柔柔也堕入了烦恼中。她的数学欠好，柔柔说数学便是她的阴间。
我十分痛心，哪儿出问题了？他们是坏孩子吗？为什么那么光辉四射的孩子，现在就变成这样？我想想，由于咱们的点评规范就剩一条了，除了考试，全部都不算数。
14岁的池亦洋接触到橄榄球
大英雄与小天使的回归
拍小学的这一段阅历是我最苦楚的，我一直在等候命运的起色到来。
公然，当池亦洋遇到了橄榄球，那个自傲的他回来了。
电影里有一重头戏是一场国际橄榄球青年赛，我国第一次参与这个竞赛。池亦洋就有幸被选入了国家队，他算是里边技能好的，教练还让他做示范动作。
那场竞赛我国队一个球都没打进，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。在欧美，尤其是美国，橄榄球是从七八岁就开端打的，池亦洋才打了一年多。这个效果是可想而知的。
池亦洋参与国际橄榄球青年赛
在池亦洋五岁的时分，咱们拍到了他带着一群熊孩子们唱国歌。再也没想到十年之后，又能拍到他唱国歌的局面，并且是代表国家队，穿戴带国旗的服装。你看那张脸是不是现已很严厉，很老练了？这是一个男人的生长进程。
这个孩子身上那个焚烧的心一直没有平息，他仅仅在某一段时刻丧失了光辉。
他后往来不断美国读高中了，由于橄榄球是在我国十分罕见的一个运动，他想打进国际级的橄榄球竞赛。
柔柔在国外念书
柔柔遇到的大问题便是数学，在我国上学，数学欠好是不可的。所以爸爸妈妈为了维护她，就没有走高考这条路。她就挑选了出去读书。柔柔去了美国之后，她的效果很快就变得十分好，五门都拿了A。要害她还教美国人数学。
可是柔柔遇到了交际的问题。连着遭受了三个家庭要叫她搬出去。
全体来说，美国人仍是很好打交道的。可是，这有一个文明的差异。柔柔那时分才14岁，从来没有离开过爸爸妈妈，她不太或许像成人相同，做一件工作顾及到方方面面。可是美国人从小把孩子当作一个独立的个别来对待。我估量造成了一些误解，这个对柔柔的损伤也很大。
柔柔与住家妈妈
可是本年春节后，我又去拍了她高中的终究一段日子，电影里是没有的。那是她住的第四个家庭，她和这个家庭相处得十分好，一同煮饭、谈天。“终究的是最好的”，柔柔用美国谚语宽慰自己。
柔柔不断在反省自己：地球不是围绕着你转的，你要去想他人。有反省才能便是老练的标志。
她本年拿到了十个大学的offer，终究她进了普渡大学，在美国排名前五十。她挑选教育学，将往来不断协助更多的孩子。
张同路与柔柔
Q：一条
A：袁凌
纪录片背面的故事
Q：是什么激发了您一拍便是12年？
A：2009年剪出来第一部幼儿园阶段的电影时，没有电影院乐意放。可是，一群妈妈到全国各地追着看，包场1500场。票房尽管不高，但每一分钱都带着母亲的体温。
最要害的是2010年，我拍的最小的孩子要上小学了。我就特别猎奇我这群孩子们进入小学是什么样，咱们垫钱又开端拍。
效果拍小学对我是一个极大的心思冲击。由于那么有特性、那么高兴的孩子，一进入小学，全体遭受了一场冰风暴。
柔柔软池亦洋都滑入了人生的低谷，找不到行进的方向。这就决议了我更不能善罢甘休，所以我必定要知道这些孩子上了高中是什么样，他们未来会是什么样。所以，就又开拍……
“景色景色，新的景色，我要呼吸一下景色”
Q：整个影片里，您最喜爱的一个镜头是什么？
A：柔柔站在山丘上，一个人开端作诗：“景色景色，新的景色，我要呼吸一下景色。”其时看到这一段都把我给震慑了，这是一个5岁的孩子信口吟唱的生命诗歌。太美了。我太感谢我的摄影师能够抓到这样的画面了。不然日后，柔柔也不会记住的。
Q：这部纪录片拍照的最大困难是？
A：这样的片子第一个便是很难找到钱，由于依照工业化出产，我不知道什么时分能做完，我也不知道拍完是个什么样，我就只能垫钱拍。
第二个便是交流，想尽方法后，仍是有校园不会让咱们进去。池亦洋的初中就一个镜头都没有。防火防盗防摄制组，没方法。也由于这个原因，有几个孩子就没有持续往下拍。
第三个，你要面对人事的改动。这中心现已换了好几茬人，从最早到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。还好咱们现在组成了4、5个人的中心团队。
拍照现场
Q：许多孩子都出国了，这对你们的拍照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吧？
A：经费就上去了。咱们接下来还要持续跟拍孩子们的大学日子，准备拍四个孩子，他们在三个国家：我国、美国和加拿大。
所以咱们只能挑选最重要的节点去跟拍。比方其时柔柔要去美国念高中的时分，咱们一个摄制组在我国拍她去机场，我有一个学生刚好就在美国，就让他带一组人在美国机场等着她落地，这就接上了。
国外的校园就更严厉了，不让你进去。我就想方法找美国的制片人，让美国人和美国人去交流。假设真实不可，咱们就直接杀曩昔，现场交流。
纪录片工作者都是无所不能的。
Q：有什么斗智斗勇的故事能够与咱们共享吗？
A：其时柔柔被一个家庭劝走了，刚入住一个新的家庭，十分苦楚。那阵刚好我在洛杉矶，我就十分想去美国人家里去拍柔柔的日子。
我就看出来那个男主人的耳根子是比较软的，就和他商议。他说他老婆会在30分钟之后回到家，咱们能够使用这段时刻拍照，超越时刻有必要走。
咱们就敏捷曩昔，就像电影中，柔柔在房间里写作业，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的场景都是那次拍的。对柔柔的采访就在第二天找了个室内给拍了。
“拍这部纪录片，
对我来说便是场修行”
Q：影片中，有没有哪个片段是让您收获颇丰的？
A：咱们的教育缺少的重要一环，是调查孩子。一进入小学，全部家长都期望孩子成为“他人家的孩子”，规范都是同一个。
池亦洋是十分捣蛋的，抢东西、欺压人、很蛮横。假设有这么一个儿子，或许许多家长会为此头疼。的确幼儿园里全部男孩的家长都团体反对，期望请走池亦洋。可是幼儿园园长李跃儿回绝了。她说：“我以为池亦洋给孩子们树立了一个男性的典范。”
她也没有去镇压和怒斥池亦洋，而是对他说：“你不能够用暴力，用暴力去降服他人的人是没有长进的。”没想到的是，下一次幼儿园里起争论的时分，池亦洋居然学着园长的姿态成了调停对立的孩子王。
我便是期望咱们能够看到一个孩子在12年的生长中，哪些因素让一个孩子成为这样，而不是那样。
张同路在拍照现场
Q：拍照的这12年，给您自己带来了什么改动？
A：我是第一个获益者。像咱们这代人，很简略生长为一个暴君式的父亲。
我拍照他们也是我自己修行的进程，然后我又把这些传递给我的儿子。尊重孩子，是我从拍片中学到的第一课。
孩子从前吵着要弹钢琴，可是学了1年就不想学了。换做从前我必定不赞同，这么贵一个钢琴呢。但这次我说：“学不学是你的事，你自己想一想。”他很意外，效果他说：“爸，我再试一试。”又试了两周，然后说：“我决议不学了。”
他妈妈很气愤，可是我赞同。不能由于你买了一个宝贵的玩具，然后就用这个玩具去摧残儿子。他从四岁就开端下国际象棋，现在还鄙人，假设他喜爱，不必催，他自己就想去。
张同路与柔柔
Q：在孩子身上，您有学到些什么吗？
A：尽管他们仅仅孩子，可是我以为他对生命的领会比我多。
我就特别巴望像柔柔相同：“景色景色，新的景色，我要呼吸一下景色。”徐志摩也没有这么好的诗，这是一个多么夸姣的状况。
柔柔随口都能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，比方她给她妈打电话，效果她妈没接。柔柔说：“回绝是人生的一部分。”
你看池亦洋，十五岁那次采访的时分，他就说：“人生不可是什么买车买房娶媳妇。人生还有更重要的工作。”这个话我听了我都很震慑的。
跟着年纪的添加，我越来越想重返儿童年代。老子从前说过一句话“能婴儿乎”，咱们能够有一颗婴儿之心吗？一个巨大的艺术家终究便是像婴儿，看这国际全部又那么新鲜，又都那么风趣，这个国际是心爱的。
可是当咱们成年之后，咱们重视太多名利的东西，咱们做了许多摧残生命的工作，还美其名曰斗争。我不要这样的斗争，我也不要这样的名利，我只期望我能活得更本真一点。
池亦洋近照
这代00后
Q：许多人以为这部影片拍的是“北京三环内中产家庭的00后”，不具有代表性，您怎样看？
A：咱们想要看到一代人的全貌，我十分了解。
但一部电影不或许完结全部的事。我的力气只够我拍身边的00后，所以我也期望全国印象工作者能够拿起摄像机，去拍你身边的00后，终究搞一个00后纪录片大赛。
Q：比较80、90后，00后身上有什么样的特质？
A：2000年之后，是改革开放效果会集出现的一段时刻，我国人越来越有钱了。这个时分出世的孩子，他没住过三代人日子在一同的房子，生下来就有车坐，他七八岁就环游国际。
他们的爸爸妈妈现已铸造了必定的经济基础，00后们有了挑选的权利，也就更有特性。
当他们没有被欺压过，也没有阅历过贫穷的时分，就不必定想当官，不必定想发财。人生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，我打球行吗，我下棋行吗，我画画行吗，我拍电影行吗，我为什么非要去发财当官呢？
什么时分我国人不再争着当官，不再争着赚钱，便是发达国家。
我看到了这个预兆。这群孩子长大，他对钱没有多大的概念，他对权利也没有多么深入的巴望，这才是正常的一代人。当他再代表我国跟国际去打交道的时分，他是自傲的。
池亦洋的爸爸妈妈
Q：您自己也是00后的爸爸妈妈，对这一代爸爸妈妈您有什么样的调查？
A：00后的爸爸妈妈主要是70后和80后。我拍的这群孩子，爸爸妈妈都是常识改动命运的一代，他们通过考大学，获取了必定的常识、才能，终究工作小有所成。
我拍的没有一个富二代，没有一个官二代。咱们这都是靠常识取得必定的日子资源的，他不太或许传给下一代多少财富。所以他们才分外为教育焦灼，他就十分期望孩子能捉住自己的命运，能操纵自己的命运。
由于有了必定的经济基础，他们也有了挑选的才能。比方是上体系内仍是私立的校园，是出国仍是留在国内，是走应试教育仍是走素质教育。他不会让孩子随大流，他人上什么我就上什么。
我要让孩子有挑选的自在，有做自己最喜爱工作的自在。用鲁迅先生在《咱们现在怎样做父亲》里的话说：“肩住漆黑的闸口，放他们到宽广光亮的当地。”
张同路、院长李跃儿、池亦洋
什么是成功的教育？
Q：您提到00后的家长会更介意合适孩子的教育。那现在的校园教育是否跟上了？作为家长应该怎样应对？
A：我国教育这几年开展很快，可是跟我国全体社会开展仍是不匹配的。
现在的校园教育仍是一年一清的，孩子到10岁有必要学会某个东西，学不会便是差生。但每个孩子都是不相同的。家长应该把眼光放远一些，不要着急。某个小学三年级的常识点，当下把握不了又有什么着急呢？
必定要鼓舞，让孩子放松，自傲之后，整个人就充满了阳光，会学得更好。假设一直是在被批判，生命底子就打不开，终究妄自菲薄，就废了。
在许多家庭，孩子是受夹板气的。教师批判完，回来家里，又把孩子给批一顿。孩子没有生路，他那么点个孩子，他对国际的了解就这么大，他怎样办。
家长得给孩子支持。
在我的孩子念小学的时分，小学班主任搞了一个周日的语文班。我儿子一天不去，还天天催他去上课。我很气愤，对个八岁的孩子来讲，周日睡个懒觉是天主赋予他的权利。早晨睡个懒觉怎样了，我要他是一个健康的孩子，我不要他是个天才。
还有一次孩子忘掉戴红领巾了，教师让他写2000字的反省。孩子压力特别大，都不敢去上学了。我知道今后，就带着他去找教师理论。我得给儿子撑着，假设我不站在他一边，他那么点个孩子，他怎样有才能来对立。
池亦洋近照
Q：您以为什么样的教育是成功的？
A：提到成功，咱们联想的并不是一种东西。看看机场书店里那些“成功学”心灵鸡汤，咱们就知道心穷是一种无法救治的绝症，长时刻的贫穷与低微迫使咱们把金钱和权利作为成功的唯二标志。
有人问我，你能承受自己的孩子平凡吗？我说能承受，我便是个平凡的人，凭什么不能承受孩子平凡。我要的是他心思的健康，身体的健康，他有自己喜爱的东西。
我并不以为必定要考到北大清华才是成功。一个把多数人都归结成失利者的理论，你以为它是对的吗？这是个太粗野的理论，这典型的名利主义。
许多人的失利就在于，一辈子都想成为他人，我以为这是方向性的过错。每个人找到自己的方位，才是最成功的教育。我以为一个最好的教师，是帮着学生找到他自己，你是一个什么性情的人，你能做什么，你不善于做什么。
假设今后你在某一个职业，能够做得很优异，你把它当作命运的奖励，那是意外，也没啥了不得。人生当然仍是要争夺，但争夺源于你内涵的驱动，而不是为了他人、为了钱、为了所谓的成功去争夺。
柔柔在跳舞
Q：您期望这部纪录片能起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？
A：这部电影并不是一个简略的故事，我就想让咱们静下心来，用九十分钟的时刻，去领会、体会、体悟两个幼小的生命，从幼儿到少儿，终究到青年的生长进程。
不论你是谁，在生命面前，不能够不敬畏。当你看到一个生命庄重绚烂的开放进程，对自己必定会有所牵动，对你的家庭，对你的孩子必定会有所启示。不会有几个人乐意花12年时刻，去给你做一个90分钟的项目。
所以，我把这部电影叫做“用电影写成的一封家书”，给我国的家庭。我期望一家三口、一家四口，能不能选一个安静的时刻，咱们去品尝一下生命生长的进程。有几个家庭因而获益，因而有点启示，我这电影就没白拍。
Q：拍到哪一个节点会让您觉得是时分完毕了？
A：再过一个十年左右，咱们孩子28岁，从那时分接着再拍两、三年。等他们有了孩子，他们又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幼儿园，然后从他们的幼儿园拍到他们孩子的幼儿园，我能够再剪一个90分钟的电影，就能够完毕了。
